香港妈妈们选择验血鉴定胎儿性别的那些事

“我只是想知道肚子里的是男宝还是女宝”

今年3月，当我第二次在诊所见到验血报告上那个醒目的"XY"字样时，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。"又是男孩..."我喃喃自语，眼泪不听使唤地往下掉。 这已经是我的第二胎了。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香港人，我和先生都是独生子女。结婚那年，公公就开玩笑说"至少得生两个"。第一胎生了儿子，全家欢天喜地，但婆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"凑个好字"。

在咖啡厅偶遇的新妈妈群

那天在太古城喝咖啡，邻桌几位孕妇聊得火热。我无意中听到"验血"、"99%准确"这些关键词，忍不住搭了话。就这样认识了一群同样在关注胎儿性别的准妈妈。 "现在香港很多诊所都做这个，抽个血寄去美国或者深圳检测，一周出结果。"短发孕妈阿May掏出手机，给我看她加入的WhatsApp群，"群里500人，天天都有人分享验血经历。"

藏在商场写字楼里的秘密

按照阿May给的地址，我找到了铜锣湾某商业大厦18楼的一家诊所。推门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——等候区坐满了孕妇，大部分看起来都是中产模样。 "我们采用美国最先进的无创DNA检测技术，准确率99.9%。"穿着白大褂的顾问Lisa递给我一份价目表，"普通套餐4800港币，加急6800。" 诊所有些局促，墙上没有悬挂医疗牌照。我问及合法性，Lisa笑着解释："我们只是采血站，样本会送到境外实验室检测，完全符合香港法律。"

抽血时的手在发抖

护士抽血时，我的手一直在发抖。"紧张啊？"护士边缠压脉带边开玩笑，"昨天有个妈妈来抽血，结果晕血直接躺地上了。" 等待结果的七天像七年那么长。我每天要查十几遍邮箱，老公说我像着了魔。终于收到邮件那晚，我们俩盯着屏幕大气都不敢出。看到"XY"的瞬间，老公强颜欢笑："男孩好啊，兄弟俩有伴。"

婆婆的叹息像刀子

当我把消息告诉婆婆时，老人家叹了口气："唉，你大嫂二胎是女儿呢..."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插在我心上。那天晚上，我翻来覆去想不通：为什么21世纪了，生男生女还是这么重要？ 闺蜜阿欣在深圳妇幼工作，听说后给我发了条语音："傻女，内地早就禁止非医学需要的胎儿性别鉴定啦！香港是因为法律漏洞才..."她欲言又止，只说"你开心最重要"。

WhatsApp群里的众生相

加入那个500人的妈妈群后，我才发现这潭水有多深。有人晒出"XX"结果后秒退群；有人连续三胎验血只为生儿子；还有位40岁的高龄产妇哭着说："如果是女孩，老公就要离婚..." 更有中介在群里打广告："包生男孩套餐，不成功全额退款！"点开看才知道是试管婴儿+基因筛选，要价20万起。群主私信我说："这种广告我都删除，太不人道了。"

老公终于说了心里话

某个失眠的深夜，老公突然抱住我："老婆，其实我更喜欢女儿..."原来他小时候总被父亲比较，最怕我们的孩子也经历这些。"要不...我们别验第三胎了？" 这句话让我泪如雨下。原来在这半年的魔怔里，最受伤的是我们的感情。第二天我给Lisa发信息取消预约，退出了那个魔幻的妈妈群。

母婴展上的意外发现

上周末带儿子去会展中心看母婴展，在某个角落发现了个小展台。几个志愿者正在分发"生男生女都一样"的贴纸。负责人李医生说，他们成立了个反对性别选择的小组。 "香港每年至少有2000例性别选择性流产。"李医生递给我一份数据，"很多是内地人来港做的。最极端的案例，有位妈妈连续流产4个女胎..."

给未来自己的一封信

今天整理抽屉时发现了验血报告，我把它塞进了碎纸机。然后写了封给未来自己的信："亲爱的，如果哪天你又开始纠结宝宝的性别，记得看看这张B超照片——ta在吃手指的样子多可爱啊！" 现在我的小儿子已经会踉踉跄跄地走路了。每次他软软地喊"妈妈"，我都会想起那段疯狂的日子。或许每个香港妈妈都要经历这样的心路历程，重要的是最终我们都会明白：生命本身，就是最好的礼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