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男女胎儿鉴定预约服务火爆引发关注

“我终于明白什么叫‘开奖时刻’了”

这是我第五次站在香港某私立医院的妇产科门口，冰凉的金属座椅硌得我大腿发麻。电梯“叮”的一声打开时，我下意识把B超单往包里塞——这张纸片上简单的“M”字母，已经让我们全家吵了整整半个月。

走廊对面，广东口音的孕妇正扯着嗓门打电话：“阿妈你急乜嘢啊！下午三点就知系仔定女啦！”她手里捏着的正是和我同款的金色预约卡，边缘都被汗浸得卷了边。护士台的小姐姐头也不抬地提醒：“今日性别鉴定排到97号了，有结果也不能当场讲，要等医生报告。”

一管血二十万？跨境检测的隐秘江湖

洗手间隔间里，我撞见个涂着大红指甲的姑娘正在视频：“老公你看，这管子血值二十万呢！”她晃了晃采血管，针眼还贴着卡通创可贴。后来才知道，她说的是港币——号称能6周验出性别的某基因检测套餐，中介会把血样偷偷送去境外实验室。

诊室玻璃上贴着的“禁止拍摄”告示早就被指甲抠出毛边，每次门一开就能听见天南地北的方言。上周有个东北大姐操着大碴子味普通话抱怨：“咱都花八千块飞机票来了，咋还得抽三回血？”护士翻着白眼跟我吐槽：“她非要找那种‘百分百包男孩’的地下诊所，现在胎位都不稳了。”

婆婆的算盘和我的失眠夜

记得查出怀孕那天，婆婆连夜翻出本泛黄的黄历，铅笔头划拉着农历月份：“要是闰月怀的就更好...”现在她每天雷打不动三个越洋电话，开口永远是“阿芳啊，今天胎动在左边右边？”有天深夜我偷听到她在厨房嘀咕：“陈家那个媳妇都流两次了，这次B超看到带把的才敢留...”

丈夫装睡的样子特别假，睫毛抖得像触电。其实我们都见过那本藏在佛经里的账本——试管费用后面跟着的“男”字被描了又描。昨天他洗澡时，我瞥见手机浏览器记录里赫然写着：“香港性别鉴定 被海关扣 会坐牢吗？”

粉蓝蛋糕背后的眼泪

酒店楼下甜品店的老板娘早就摸透规律：下午四点后，拿到报告的家庭要么买整个蓝精灵翻糖蛋糕，要么只要一块孤零零的粉红马卡龙。“上个月有个姑娘，看到‘F’结果当场把蛋糕糊墙上了。”她擦着橱窗跟我说，“后来保洁捡到撕碎的检查单，才23周啊...”

我摸着小腹想起闺蜜的警告：“他们家用的是最坑人的酸碱体质理论骗钱！”可她自己的女儿刚过百天，朋友圈九宫格里藏着张模糊的诊所门牌。昨天她私信我：“要不...我把中介微信推你？”后面跟着个欲言又止的黄豆表情。

诊室里的众生相

当叫号屏终于跳出我的预约号时，身后突然冲过来个戴渔夫帽的女人。她攥着三四张不同名字的检查单往护士手里塞，腕上翡翠镯子叮当乱响。医生见怪不怪地叹气：“又是中介带来的吧？上周那个双胞胎妈妈，抽完血才知道被挂在了别人名下...”

躺上检查床时，耦合剂冰凉得让我一哆嗦。超声探头划过皮肤的瞬间，门外突然爆发出哭嚎。后来才知道，有个福建来的孕妇第五次验血都是女孩，婆家当场退了预约金就要去“处理掉”。护士姐姐悄悄告诉我：“她老公刚才偷偷问我，能不能在报告上改个字母...”

那张不敢发朋友圈的报告单

现在我的手机相册里躺着两张对比图：官方报告上严谨的“未见明显男性特征”九号黑体字，和地下诊所给的“Y染色体阳性”彩色分析图。婆婆视频时非要看原件，丈夫突然抢过手机吼了句“男女重要还是人命重要”——这是我结婚三年来第一次见他顶撞母亲。

昨晚梦见孩子在问我：“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？”惊醒时发现空调才开23度，却汗湿了整个后背。今天经过母婴店时，那个总推销婴儿车的销售员破天荒没迎上来，后来才听说是帮客户代验血被抓了。橱窗里蓝粉相间的连体衣在阳光下刺得眼睛生疼。

回程航班上的空座位

值机时遇见个熟面孔，是在诊所排队时总借我充电宝的四川妹子。她托运行李超重十公斤，全是给未出生宝宝买的蓝色衣物。而我的登机牌背后，还贴着那张没去退款的预约收据——检查做完第二天，我在酒店厕所发现了少量出血。

三万英尺高空上，机长广播说遇到气流请系好安全带。我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突然笑出声，空姐惊恐地看着我满脸泪水。落地打开手机，婆婆的未读消息在锁屏上跳出来：“亲家母说有个老中医把脉特别准...”